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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易经》的哲学

[日期:2015-07-15]
《易经》是中国最古老的经典了。伏羲画八卦,文王作卦辞,周公作爻辞,孔子作《十翼》,《易经》的面貌至此大定。《易经》又称《周易》,《周礼大卜》将《连山易》、《归藏易》、《周易》并称为“三易”。东汉人郑玄说在夏为连山,在商为归藏,在周称《周易》。“连山”的意思是“易道象山之出云连绵不绝”,“归藏”的意思是“易道象万物莫不归藏其中”,《周易》的意思是“易道周普无所不备”。郑玄的说法尽管有争议,但我喜欢他说法的象征意味。有关《易经》的另一个说法是“洁静精微,易之教也”,据说这是孔子整理《易经》之后对它的评价。广大悉备是论其普适性,洁静精微是论其敏锐性,无怪乎《易经》会被尊奉为“群经之首”。
 
《易经》是我国最古老的经典
 
我们这一代人于传统文化相当隔膜,比如“四书五经”都是后来自行补课。我大学时老师虽然在讲述《中国哲学史》时谈到《易经》,但同学们基本无感。及至1988年读到台湾学人孙振声的《白话易经:简易、变易、不易的哲理》,我才开始有些知道易经是什么书了。孙振声说:“伏羲画八卦,为我国文字的雏形;文王演周易,是我国文化的开端。《易经》这部书,不但是我国最古老的经典,而且自古以来,就被推崇备至,尊为‘群经之首’。”又说:“春秋战国时代的儒道墨等诸子百家,以及唐宋以后儒、佛、道各家的学术思想,也无不渊源于《易经》的天人之学。因而,要了解中国文化,就不能不由《易经》着手;《易经》在我国文化学术史上的崇高地位,由此可以想见。”
 
不难想像智慧渐开的初民时处在一个充满了敌意世界的惶恐。也不难想像他们多么想把握不确定的外部存在。大致说来,《易经》是初民将陌生世界化为已知的一种努力,其具体的做法就是用符号代表外部的“大事物”,最基本的有八卦:乾卦是天,坤卦是地,离卦是太阳,坎卦是月亮,震卦是雷,巽卦是风,艮卦是山地,兑卦是海洋。这些卦象如宇宙天地,挂在我们的面前,所以是卦。因此,《易经》实际上是一个符号化的宇宙小系统。这八卦的每一卦,还有很多别的含义,比如乾卦,在人伦指代父,在动物指代马,在属性指代健,在身体指代首,在方位指代西北,在季节指代秋冬之间……不难发现,卦象的创作者发现了宇宙间万事万物的同构性,不管你是何物,或是何事,都在一个系统中,而这系统在结构上是相同的。因此,一个卦象就可以代表许多事物,一个系统就意味着很多其他的系统。在这八卦的基础上,卦象的组合成六十四卦,不仅将“事物”纳入易经的系统,而且将“事件”纳入易经的系统。比如“讼卦”,“饮食必有讼,故受之以讼。”
 
《易经》包含了系统论的哲学思想
 
真正厉害的不在于画卦,而在于将外部存在系统化并且发现系统的相似性,每一个具体的卦象正是依赖这个系统才有意义的。《系辞》有云:“易与天地准,故能弥纶天地之道”,周易是以天地的运行法则作为准绳,因此能够编织出天地万物运行的轨道。大概正是因为这一对于系统的发现,易经才成为初民的卜筮之书。据说初民习惯有事就占卜,以此来预测。历来的论者向来很少解释为什么《易经》可以预测?我的理解是:一切存在都在系统中,一切存在都是会变化的,一切变化都是在系统中发生,一切变化都有其特定的发生顺序,一切存在都是循环往复的,这恐怕就是所谓“易之三义”的来源:系统不变,所以不易;一切皆变,所以变易;一切有序,所以简易。不管什么事物,不管什么情况,你都在某个位置上,你都会有某种状态,你都会朝下一个状态演变。过去,一些人学着西方哲学家如黑格尔之流的口吻说中国没有哲学,他们或者不知道或者拘泥于西方哲学对哲学的定义,或者不知道何谓系统论,因此,他们不知道中国很早就有这样一种哲学,这是系统论的哲学,是系统论的方法论,这个哲学实在是非常厉害的,中国文化的方方面面皆受到这个思想的影响,一直到今天。
 
我们或者可以用《易经》中的一些常用概念来加以阐述。比如:“刚柔”、“阴阳”,这些相反相成的概念,最能表明事物的两面性以及对立统一;“位”的概念,六爻中的每一爻都有其位置,初二三四五上,位置的意思也是极其微妙的,比如在上固然是尊崇,但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意思了。最佳的位置反倒是“中”,如内卦的“二”,外卦的“五”,都是得中,中庸之道的中也是从这里来的。又比如“时”也是一个常用概念,表示卦的时间性,“时中”、“时用”等等都是这个意思,强调时间性的效用。“吉、凶、无咎、吝”,这些对未来的判断辞可见其微妙,有吉祥,有不好不坏,有后悔,也有凶险。
 
“孚”是《易经》哲学思想之一
 
《易经》哲学思想之一是“孚”。《说文解字》:“孚:信也。”孚指的是诚信不欺。这个“孚”恐怕不完全是道德含义,更有一种“如实”是意味,是什么就是什么。后来儒家讲“诚”,尤其是《中庸》中的“诚”,与这个“孚”是有关系的。《易经》的对立统一思想也是随处可见,比如乾坤就是对立统一,泰卦跟否卦也是这样的关系,否极泰来,相互转换。《易经》的充满了一种曲线发展观,物极必反,“无平不陂,无往不复”,中国人之所以坏处能够淡定,得意时不忘形,跟我们洞悉了事态发展的曲折性是有关系的。《易经》的转化观,如需卦:从需于血到敬之终吉,其中的事情往往是有转圜的余地的。再如《易经》中的天人合一思想:“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、“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”,都是以天地的属性品格,来启发君子之所“应然”。孙振声先生十分强调“谦卦”,他说八八六十四卦,只有“谦卦”没有缺憾,这一卦的形象是山在地之下,可见其谦虚。有此谦虚,就算是过长江大河那样冒险犯难,也会吉祥。孙振声先生说谦卦的重心在“衮多益寡,称物平施”,唯有平等,才有和平。谦虚的动机必须纯正,才能赢得共鸣与爱戴。
 
要之,则仍然可以说,《易经》是告诉我们如何“做人”的,也就是说,知识性的预见虽然是《易经》的强项,但不是重心,如何像一个君子那样立身处世,才是关键。南怀瑾先生说《易经》的“六字真言”是“进退存亡得失”,学易就是要我们明白“退亡失”,所谓“亢之为言也,知进而不知退,知存而不知亡,知得而不知丧,其唯圣人乎?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,其唯圣人乎?”如果说“洁静精微”是知道,那么,“进退存亡得失”就是行道。我们环顾周围人世,多少人都因为缺乏“洁静精微”的修养,而没有把控“进退存亡得失”的能力,进退失据,不是偶然的。
 
来源:深圳特区报